朱文杰

王昭君，名嫱，字昭君，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在长安城生活过。

“落雁”是一个关于王昭君的美丽传说。据说，昭君出塞，将去一个完全陌生且荒凉的地方，前途未卜。心绪难平的她，在坐骑之上，拨动琴弦，奏起悲壮的离别之曲。南飞的雁听到悦耳而悲切的琴声，望见了坐在马上的美丽女子，惊讶于她的倾国倾城之貌，一瞬间，竟然忘记了摆动翅膀，扑落于平沙之上。从此，昭君就得了“落雁”的美称。

昭君出塞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个真实故事。一个普通的女子，毅然请命，即使要嫁给垂垂老矣的呼韩邪单于，即使要远行至人人畏惧、荒凉无比的大漠塞北，也要冲破汉宫牢笼，不甘花尽残红，青春凋谢，青丝白发。昭君的选择，有对自由的渴望，也有牺牲自己、奉献国家的大义。这无疑是一个伟大的选择。

历史让一个柔弱女子担当起“宁胡”、和番的责任。《汉书》记载：“是时，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亡干戈之役。”可以说，昭君不辱使命。《后汉书》这样记载：“时，呼韩邪来朝，帝敕以宫女五人赐之。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景裴回，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

昭君入宫数年，不得见皇帝，原因何在？《西京杂记》云：“元帝后宫既多，不得常见，乃使画工图形，案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亦不减五万。独王嫱不肯，遂不得见。”原来是小人从中作梗，加上昭君品格高洁，不去贿赂画工。然而，在很多年后的北宋，诗人王安石却为画工毛延寿叫屈：“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角垂。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其中“意态由来画不成”，引发了后世对昭君出塞的种种猜测。

昭君“自愿请行”时，想必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虽然她曾积有悲怨，虽然她明知前路艰辛，异域寒苦，背井离乡，思念父母。她在《怨词》中写下了这样的句子：“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你可以想象，一个孤苦的弱女子，心怀思乡之忧苦伤悲，却承担大任。在匈奴期间，她参与政事，多次劝说单于修明法度、多行善政、举贤授能、奖励功臣……取汉室之优，补匈奴之短。她还带去中原先进的文明，对汉匈沟通与和睦起着举足轻重的调和作用。唐代诗人张仲素写诗评价昭君：“仙娥今下嫁，骄子自同和。剑戟归田尽，牛羊绕塞多。”昭君死后，青冢墓旁碑文有记：“一身归朔漠，数代靖兵戎。若以功名论，几与卫霍同。”如此高的评价确实令人惊叹。敦煌发现的唐代《王昭君变文》记载，昭君去世后，埋葬仪式按匈奴习俗进行，规格很高。汉哀帝差使杨少征前往单于处吊唁。如此隆重的葬仪，反映了匈奴对昭君的怀念和对汉匈和亲的拥护。

昭君之墓为青冢，除青冢外，大青山南麓还有十几座昭君墓。有历史学家曾说，王昭君埋葬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昭君墓。

显然，这些昭君墓的出现，反映了人们对王昭君的好感，都希望王昭君埋葬在他们的家乡。昭君出塞和亲，播下了汉匈和平友好的种子，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昭君出塞，以及她在汉宫所遭遇的一切，引起很多诗人的同情，李白写道：“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燕支长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冢使人嗟。”杜甫写下“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夜月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当然，杜甫这首诗也有借昭君感叹自己的意思。“昭君出塞”题材，历代都有诗文反映，元杂剧中关汉卿的《汉元帝哭昭君》、马致远的《汉宫秋》也十分有名。

在历代文人笔下，昭君大抵是一位悲剧人物。多数写昭君出塞的诗词，都在强调昭君出塞弹奏琵琶曲的幽怨，出塞的苦楚，思乡的哀愁，令人肝肠寸断。在无限的同情和怜惜中，表现的是王昭君人生悲剧的一面。

但笔者以为，昭君的一生，绝对应当是喜大于悲的一生。的确，她的一生，有幽愤有悲怨有苦涩有忧伤，但更多的是坚忍和不屈，识大体明大义。她是一位具有使命感和责任感的女性。

中国邮政于1994年发行了《昭君出塞》邮票，一套二枚。第一枚邮票表现的是王昭君在长安汉宫中弹琵琶的情景。画得很美，画面囊括了不少有关昭君传说的元素。2007年，中国邮政发行《石湾陶瓷》邮票，其中第二枚就是陶塑作品“昭君出塞”。

民间传说中，王昭君有皓月之称，集山水阴柔和天地温和之气，与山间溪流，空壑皓月同色。

那个美丽的女子虽然早就离我们而去了，但她灿如皓月的光辉，为中国历史增添了一道亮丽的光，永远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