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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9月11日
一幅关中民俗风情的缤纷画卷
——读郑曼长篇小说《乐人》

杨焕亭

《乐人》是女作家郑曼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作品以20世纪六七十年代到21世纪中国的发展变革为背景,反映了“乐人”这一乡村特殊文化群体曲折而多彩的命运历程,浓墨重彩地刻画了仕林、强子、二号、小焕、争社、米前进、陡自立等一批血肉丰满的“乐人”形象,热情讴歌了一代基层音乐人在社会转型的激流中坚守人格底线、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高尚品德和纯美心灵,为五彩缤纷的文学花园增添了一个新的文本。

这是一部记录跌宕起伏的时代影像的文学作品。新中国成立以来,不乏《百鸟朝凤》《一个人的皮影戏》等反映音乐人的影视、文学作品。而《乐人》在题材选择上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把艺术的笔触伸向长期为丰富乡村文化生活而默默奉献的“乐人”群体,从而赋予作品以“集体文化记忆”的价值。“乐人”们的命运图谱投射着时代转换的斑斓色彩,诠释着个人命运与民族命运的血肉交织。他们对传统文化有着深厚的感情,有音乐天赋的仕林,在县木偶剧团这一方小小的舞台上与米前进、刘凤梅、高玉玲、王兴华等一起为理想而奋斗;他们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期许,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展示才华的机遇,为深深爱着的秦腔如醉如痴,从而将个人的委屈置之度外;他们是时代风雨的亲历者,面对文化多元、理念多元,消费主义、享乐主义盛行,传统戏曲事业受到强烈冲击的严酷现实,有过困惑,有过迷茫,有过痛苦,有过挣扎。他们中有人通过兴办戏校或者戏曲班,在下一代身上绵延文化血脉;有人在现代舞台上找到人生新的价值支点,试图活出新的精彩;有人远走他乡,写下“漂泊”的缕缕心迹;有人被命运抛向“乐人”的行列,终日忙于乡村中的婚丧嫁娶。

沉浸在“喜怒哀乐”的婉转旋律中,他们的灵魂拖着沉重的翅膀飞翔,而回到现实,却要承受某些“流俗”目光的冷漠和轻视。这样,一部《乐人》就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沉浮悲欢,而是当代中国基层文化生态的写照。

在《乐人》中,诸多矛盾都是围绕坚守还是放弃而展开的。一些文化市场的逐利者试图用媚俗、粗俗的文化产品去蛊惑观众,遭到了陡自立严正的拒绝。陡自立宁愿守着县剧团冷落的“戏箱子”,也绝不去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这也成为他与妻子王采儿分道扬镳的根本原因。王采儿为老板们较劲抛出的一万元而不惜丧失人格,出卖自己,最后沦为乞丐。强子与小焕的出走,本质在于对传统理念的反抗和对人性真美的向往。

《乐人》中的每一个生命个体,时刻都把自己的悲欢苦乐同民族的命运自觉地联系在一起。他们虽然经历着时代风雨的磨砺,演绎着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心却始终随着祖国的发展而跃动,都有强烈的担当意识。米前进的学生马森壮烈牺牲在抗洪前线,强子和小焕为汶川灾区群众送上了关中特有的油泼面。整部作品始终有着一条温暖而富有生机的基线。关丹、熊娃、岗岗、浩浩等作为“乐人”的后代,从父辈身上传承的不仅仅是技艺,还有中华文化隽永的魅力。诚如作家汪曾祺所说:“文学,应该使人获得生活的信心。”

这是一幅缤纷多彩的关中民俗风情画卷。读《乐人》,读者不难看到郑曼深入生活的足迹。在作者笔下,关中民俗风情彰显着农耕文明的底色,散发着乡村淳朴自然的魅力,展示着乡村生命群体独特的精神风貌。

作者对农家葬礼的繁复有序以及“哀乐”曲牌、秦腔戏词等信手拈来:“‘祭灵’凄婉哀鸣,催人泪下,在场的大娘大叔,无不抹泪心酸;强子、小茶,在灵前哭得声嘶力竭。争社还在卖力地敲着他的鼓。哭声与乐队如同庞大的交响乐,回响在正月村庄的上空。”而对于婚礼场景的刻画,亦是声情并茂:“只看乐队的中央,争社在疯狂地敲打,旋转,一会头上的汗流得满身都是,在寒冷的冬天看着他精光的上身冒着热气,把看热闹的乡亲也看得浑身燥热。”读来如临其境,感同身受。另外,对于关中方言的运用,也大大地增强了作品的贴近性和可读性。由此不难看出,郑曼深入生活的自觉、审美生活的智慧和表现生活的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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