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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虹
我对书一直怀有崇敬之心,以至于每次捧书而读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折痕,损辱书中文字。
书里有我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聪明才智,手握书卷便能触摸创作者的思想和智慧。我常想,书是一个人通达另外一个人内心,以及认知世界的捷径。
与书结缘,最早是从父亲给母亲读书开始的。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祖国西部边境,在一场又一场雪覆盖偏远兵团的长达四五个月的时间里,人们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冬夜,父亲开始给母亲读书。
大雪在窗外悄无声息地下,炭火在炉子里呼啸翻滚,炉盖通红成一轮耀眼的太阳,温暖着雪野里的人家。父亲年轻时是文艺青年,母亲不识字,在缺少文化活动的年代,父亲订阅了《小说月报》《故事会》《山花》《大众电影》等刊物和母亲分享。一个个雪夜,我从父亲读给母亲的文字里,懵懵懂懂了解了兵团以外的世界。之前,我以为世界就只有我们那里那么大,不知道兵团以外还有更多的人和事。
这让我对上学、对读书默默向往。直到初中那年,在连队指导员家看到那些书,我才懂得,原来一个人可以拥有这么多书,可以读这么多书。
永远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双开门的柜子打开的瞬间,满满当当的书挤满我的眼睛,我被“焊”在柜子前,久久无法挪步,眼睛根本不够用,恨不得再多长出一只,以供使唤。那些陌生的书名让人畏惧又向往,主人只允许我拿一本,还约定了归还时间。我迟疑着,举棋不定,那是多么痛苦的抉择。
之后,拥有一柜子书成了我的梦想。一晃几十年过去,我不再为买不起书买不到书忧烦。现在,不仅有印刷书,还有电子书,可我还是习惯捧书而读,一书在手,踏实又安然。
前些年,我还给自己买了公寓作书房用。公寓紧邻公园,环境优美。想到退休后,独坐书房品茶,过“可以调素琴,阅金经”的闲适生活,偶尔邀三四好友品诗作画,我心中便充满欢喜。
虽忙于赚钱,爱书之人也总会挤出时间读书。前些日子,我安下心一口气读完刘慈欣的《三体》,顿觉天窗被打开,以前只思考人与社会,现在想到宇宙和宇宙之外的社会。书,刷新了认知,也是繁杂世界灵魂可以小憩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