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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铤
一个学中文的人,十八年来一直从事一份与文学相关的工作,如今要写一篇与书籍相关的文章,要从何落笔呢?
蓦然间,我想起前一段时间去世的目录版本学家沈燮元。知道老先生,是因为看了一部关于阅读的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貌不惊人的百岁老人,有着“古籍活字典”“南京图书馆镇馆之宝”的美誉。当他在镜头前谈起书籍,眼神便晶亮如星光。忽然之间,我就明白了何为“腹有诗书气自华”。
以前理解这个“华”,总是想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一次,看了这么多真心爱读书的人,我忽然明白了,这个“华”,或许就是爱读书的人碰到好书时那瞬间晶亮的眼神。
我小时候是爱读书的孩子,长大后是爱读书的大人,爱读的偏偏还都是些与学业、工作无关的“闲书”。
其实我很不喜欢“闲书”这个说法。所谓闲与不闲,是根据书籍是否有用划分的。很多人的阅读都是功利性阅读,读这本书,是为考这个证,然后升职加薪,甚或青云直上。这些都不是阅读的本意。
说起来,我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旁,是一扇面南的小窗;书架下,是由一方地毯和数个靠垫组成的阅读角。每到天气晴好的周末,我都会煮一壶咖啡,备些小点心,放在一侧。吃喝读书,不知今夕何夕。
某一日,我沉迷读书,至日落西山,丝丝暖阳变成缕缕寒气,忽然想起了韩愈的诗句:“箧中有馀衣,盎中有馀粮。闭门读书史,窗户忽已凉。”
那些毫无功利性的阅读时刻,是我生活中最惬意的时刻。
我喜读红楼和金庸,也会不停地买毫无“用处”的各种新书。有一年我沉迷艺术史,买了几十本书。这些知识“有用”吗?它不能帮我评职称,不能帮我在交际场上侃侃而谈——有几个人会喜欢听人讲英国边陲小镇一栋破庙的建筑特点?它不是“人情练达”的学问,它只是“毫无用处”的知识。但是我们读书难道不就是因为对知识纯粹的爱吗?只有对阅读拥有真挚的,毫无功利性的爱,才会有绝对的专注和沉浸。
希望每一个人,都能静下心来,捡起书籍沉下心来阅读,建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王国。它未必有颜如玉、黄金屋、千钟粟,但是它可以带你对抗迷茫的洪流,抵挡时间的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