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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1年04月30日
陈忠实先生逝世五周年琐记

李子白

今年4月29日,是陈忠实先生逝世五周年的祭日。回溯五年前先生仙逝前后的诸多往事,历历在目。回顾与先生交往的近十年时间,先生的音容笑貌时有浮现。作为时任陕西省作家协会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的我,自己的手机号又是丧葬期间向社会公开的两个号码之一,可以说那段时间亲历了诸多,且时常萦绕于心。现撷取点滴,权作对先生的祭奠。

噩耗与消息

我是较早获得噩耗者之一。当时的情景我都记录在追思祭奠仪式前夜写给先生的《陈公风骨祭》里。因仓促难免挂一漏百,今补遗缺。

2016年4月29日晨8时过,我急急忙忙赶到西京医院,踏进主楼9层的走廊,映入我眼帘的首先是西安工业大学的冯希哲教授正在先生的病室外倚墙而泣。来不及和他打招呼,我便直接进了病室。先生的秘书兼司机杨毅与先生的家人候在那里。瞻仰了静静仰卧在床尚未成殓的先生遗容,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竟然哽咽失声,是杨毅拍拍我的肩膀,搀我走出病室。此刻先生病逝的消息在微信朋友圈不胫而走,因网上有关信息不够准确,且多为民间自发传播,时任省作协党组书记的黄道峻让尽快草拟先生病逝的消息。随后,官网宣布了先生去世的准确消息。

追思堂选址

从西京医院返回单位,中午12时,黄道峻书记召集相关人员召开陈忠实先生善后工作会议。会议确认了预前安排,成立了陈忠实同志吊唁追思活动工作小组,确定在省作协高桂滋公馆的大厅和其所住的东郊教育公寓家中,分设追思堂,供凭吊者吊唁,凭吊时间依照家属意愿从即日起至5月4日,5月5日8时在西安市殡仪馆咸宁厅召开追思会。当日下午各工作组即按照安排对标实施。

此前,也就是2016年的4月27日中午12时,刚刚陪同省上有关领导,看望罢先生的黄道峻书记来到我的办公室,让我立即草拟一份给中国作协等部门的“陈忠实先生病危报告”,并叮嘱先生系公众人物,病况暂不宜扩散。

28日中午,专程从北京飞抵西安的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钱小芊,办公厅主任李一鸣一行,看望了病榻上的忠实先生,并一一握手问候。我是那天最后一位与先生握手的随行人员。接着,所有的人员移步会议室,听取院方、主治医师关于先生的病况介绍和相应的治疗措施。

从西京医院归来,按照单位领导的指示,我立即召集办公室有关人员,并邀请参加过路遥善后的两位同事,就先生的善后进行安排。我们起草了《陈忠实同志吊唁追思活动总体安排》,拟定成立陈忠实同志吊唁追思活动工作小组(建议名称),全面负责陈忠实同志公开吊唁追思活动。工作小组下设办公室,内分协调、保障、材料、联络、接待五个小组。29日中午确定追思堂可以分设在高桂滋公馆的大厅和其东郊居所后,我们即刻确定专人联系有关人员搭设布置。

先生的哀荣

从4月30日起,追思堂和省作协院子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读者、作家、社会名流如刘文西、濮存昕等都来了。挽联悬挂起来了,老腔剧团一众在作协院子里最后一次给先生进行了表演……我作为后勤组长,肩负着吊唁现场的指挥协调,所以各组的情况要随时了解。尤其是对中央、各省市领导和各省市作协、各大出版机构送来的花圈、挽联的摆放逐一叮咛。挽联的接收、书写,我安排了书法家李玉和,有时我也亲自动手书写。花圈多得摆不下了,我们只好在同一个花圈上粘贴上好几条凭吊者的名字挽联。十余位党和国家领导人也送来了花圈,说明党和国家对文学艺术工作的重视和陈忠实先生在中国当代文坛的地位。

尤其是5月5日上午的西安市殡仪馆咸宁厅前,人头攒动,人海苍茫。红柯在人群中高举刊有《白鹿原》的《当代》杂志,人们争相到先生灵柩与遗体前告别……他们都是自发前来的人!有数据统计,凭吊现场约1.7万人之多。有人说,现场的人数远比统计的要多。先生的哀荣,一方面印证了党和国家对文学艺术事业的重视和对作家的关怀,另一方面也是对作家和文学工作者的最高褒奖,是“文学依然神圣”的证明,更是中国作家和文学工作者的至高荣誉。

一副楹联与一张收据

4月29日晚,会后,我即到大院灯下,写花圈两边的吊联至深夜,然后回到办公室按杨毅叮咛,遵忠实先生爱人王翠英意愿,书写其东郊居所门上的挽联。至今,我不知编撰挽联的作者为何人。但当时出于敬畏,我未敢按自己平日熟悉的行书来书写,而是工工整整用楷书来写。我连着写了两遍。挽联内容为:

椽笔仰龙门,白鹿凤城鸣万里;

德行循艺道,斯人文苑足千秋。

我配以横额:彪炳史册

当境,我在写给先生的怀念文章《陈公风骨祭》中也拟有一联,即:

陈公已羽鹤,如斯哀荣铭日月;

白鹿成定格,纯粹风骨贯山河。

如今,时过境迁,眨眼已五年。那楹联,我保存至今。

同样保留的还有一张票据,那是4月29日早上,在西京医院太平间。我刚安排毕新闻稿的草拟,黄道峻书记召唤,原来是太平间停放遗体需收130元费用。我即刻交了费并收起了收据。后来在整理善后的有关票据时,心有寄予,感觉这是自己可以为老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儿,所以这张票据我没有上交,而是自己留了下来,它会像那楹联以及先生曾写给我的信件一样,是我终生的珍藏。

五十推文

从2016年4月29日先生逝去,到5月9日的10天时间里,我在参与先生善后的繁忙之余,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里,以“送老陈”之名连续推送了50篇纪念文章。现在回溯,有的已经打不开了,甚至连作者的名字也不可知。当时的心境,如同保留那张票据一样,是我可以为先生做些事儿。今日想来,仍觉欣慰。

因善后工作自己承担着协调的角色,很累。且4日脑子中一直思谋《文化艺术报》所约《陈公风骨祭》如何写,以至写到凌晨两点,故而当日未能推送纪念文章。尤其是到后几日,因自己的手机号是公开的,有作者主动联系,有名家推荐在何处看到了好的纪念文章。50篇文章的作者有著名作家,也有普通百姓,有的我至今都不认识,更未曾谋面,但他们那份缅怀的真情打动了我,所以当境,我以我的方式,向去了天国的先生致敬!

结语

恍然五载,那些当年的经见如同发生在昨天。

2016年5月7日,星期六,是所有参与丧葬活动工作的同事休息三天的第二天,我独自来到省作协高桂滋公馆门前,十多日的繁复声息——这承载了历史风烟的故地,是如此静谧,仿佛树上的鸟鸣,风中的叶动也异常清晰。这是一种空悠旷远。

至此,我忽然想向静卧于白鹿原上的先生说:老陈,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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