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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庆仁
在长安唐村看完梅花,想到草堂寺以西五里地有个宋村,就想会不会还有一个元村?结果一查,真有一个叫元村的地方,在鄠邑。
审美在古人眼里有拾花、留白、水墨等。水墨是中国画特有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水和墨给予绘画的意义是转变一个人的思想。
和吕雪峰交往中得知,他上大学读的专业是油画,这让我很感兴趣。因为我起初也是学油画的,上美院读的专业却是中国画。画油画久了要转入画国画是很难进到它的背后的,反之亦然。几次打开油画箱又合上,再打开取出调色板,势都摆好了也没见结果,虽心有不甘也就不了了之。雪峰倒是轻松地从油画的背后转入水墨画,他的作品自由奔放,创作实践中依然保留了对油画色彩的敏感,这也拉长了他艺术创作的维度。
以前画画要起好长时间的稿子却还是画不准,现在不用稿子画得虽不准但感觉很舒服。因为中国画是散发式的,解决形与意的问题是一件作品的命脉。没形的时候光看你准不准,等你有形了又说画得太紧。这与人穿衣服有某些相似之处,想的和看的不一定搭,多年穿一件衣服不换的人说明身材保持得好,有自信。
学传统的目的不是为了模仿,而是要通过学习传统刺激艺术创作的欲望,从中找到自身所在的位置。它不是地理上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人文价值。雪峰的书法深一脚浅一脚各自奔走又相互交错。花鸟画的对象是花、鸟、鱼、虫等,没有那么教条,看见什么画什么,花里藏着鸟,草丛中听得见虫鸣。
有人问我怎么看吼书和乱书,我不是研究书法的,不便回答。后来又有人来问,我只好说,吼书要声带好,有底气,有足够的书法根基。乱书不乱,是看的人乱了,书写者内心是安静的。
长在污浊之地的桃树,花儿开得最为粉艳,但不结果。这告诉我们,看见花开还要听见雨声,肥料过剩也会导致基因缺陷。人在哪里都一样,有时也免不了俗。比如学术问题,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什么时候该柔软,什么时候要坚持,心里自会有判断。不要逞能,不要狂妄自大地去指点别人。
人伸懒腰的样子总是吸引人的,说不清楚为什么。巴尔蒂斯创作的室内人物画,比如《房间》《黄金岁月》等就有这种让人说不清楚来由的感触。他慢慢拿起画笔,也不知从哪里开始,画着画着就变了,是过于执着还是有意忽略,每一个关系和细节都处理得神经兮兮。人能摸到自己的五官及舌头,中医看舌头的颜色判断人健康与否。巴尔蒂斯画的女人似乎永远保持着那个姿势,那个姿势说明了她的一切。好画看完之后还能有令人回味的喜悦。
去年,我到东北采风,忘了带换洗的袜子。街上也没看见商店,我让雪峰留神看哪家有卖袜子的,雪峰说“好”。几个人一起继续朝前走,到了饭馆坐下,菜都上桌了还不见雪峰来,话音刚落,雪峰急匆匆进来递给我两双袜子。那一刻,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我只好收了袜子。早上起来穿的时候,发现袜子没靿,我问雪峰,他说这叫船袜。穿上它,我就权当在潮流中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