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露雅文/图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出土于咸阳市杨家湾村的西汉彩绘兵马俑，号称‘三千人马’。统领这‘三千人马’的大将军叫指挥俑，是咸阳博物院的镇馆之宝之一……”8月26日，咸阳博物院讲解员刘倩怡向游客介绍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的情况。

咸阳博物院展出的这批陶俑，其数量之多、配套之全、品类之繁、队伍之严整，在汉代出土文物中极为罕见，为我国古代雕塑艺术、埋葬制度、兵制及服饰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了极其重要的实物资料。

放眼望去，一列列整齐的军阵、一名名威武的士兵、一匹匹健壮的战马，西汉王朝的恢宏气势扑面而来，瞬间将游客带入了那段金戈铁马的岁月。

指挥俑

名称：指挥俑

等级：国家一级文物

户籍登记时间：1965年

出生时间：西汉

现住址：咸阳博物院

壹 “三千人马”重新列阵

1965年8月24日，咸阳市杨家湾村，村民在平整土地时偶然发现了一批彩绘陶俑，便向咸阳博物馆（今咸阳博物院）反映情况。随后，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与咸阳博物馆联合进行了考古发掘，共清理出埋藏兵马俑的土坑10个、埋藏兵器和车饰的砖坑1个。

这些陪葬坑呈南北向分布，土坑东西两两相对。陪葬坑为竖穴土洞式，其中7座１穴１洞、3座１穴２洞，共13个土洞。这些土洞大小、深浅不一，分别放置着步兵俑和骑马俑，其中步兵俑1965个、骑马俑583个、盾牌模型近千件，号称“三千人马”。步兵俑姿态各异，有执械俑、扛械俑、执旗俑、立射俑等，不同的姿态象征着不同的职能；骑马俑分为大骑马俑和小骑马俑。

在这“三千人马”中，有一个总指挥，昂首伫立，右手高举，仿佛正在指挥千军万马，考古人员将其命名为指挥俑，其身份应为将军级的指挥官。

这“三千人马”所要守护的主人是谁呢？“在陪葬坑以北约70米处，有两座高大的汉墓，它们南北并列，坐西向东。这些坑内的陶俑可能与这两座墓有一定的联系。”咸阳博物院副研究馆员刘晓华说。

为了进一步弄清楚这批陶俑的情况，1970年11月至1976年，考古人员对这两座汉墓作了全面发掘，将这两座汉墓编号为四号墓和五号墓。经过发掘，这两座汉墓规模宏大、结构复杂，是按当时贵族宅第形式建造的夫妇同茔合葬墓。

两座汉墓遭破坏比较严重，并未出土能确定墓主人身份的陪葬品。但考古人员在填土中发现了汉文帝时期的四铢半两钱币，初步推断这两座汉墓的时代应为文景时期。

四号、五号墓地处长陵陪葬墓区的周氏坡内，而周氏坡是周氏食邑之地。“根据汉墓地理位置，结合《水经注》的记载，我们推断这两座墓的主人可能是周勃夫妇或周亚夫夫妇。”刘晓华说。

贰 “最牛指挥官”

“指挥俑在三千人马中个头最高、衣着最华丽、姿势最特殊，被游客称为‘最牛指挥官’。”刘晓华说。

指挥俑高56厘米、宽27厘米，是所有陶俑中最高大的一个。但和大家熟知的秦兵马俑相比，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就显得小了很多，只有秦兵马俑的三分之一大小。刘晓华解释：“西汉在丧葬制度上，表现为汉俑体形较秦俑明显缩小，不再模拟真人大小，以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指挥俑的姿态是所有陶俑中最特别的一个。他左臂摆向左下方，左手伸展，左袖挽起；右臂抬起斜向右上方，大拇指和食指伸出作指挥状，仿佛正在指挥着行进中的千军万马。他的头略微扬起，脸形方正，前额较宽，目视前方，神态坚毅镇定。

指挥俑身着五重衣，是所有陶俑中衣着最华丽、色彩最丰富的一个。由内到外，第一件为粉色圆领白色内衣；第二件衣长过膝，左边衣襟斜拉至右腿后下方呈燕尾状，衣领和衣袖为大红色，衣领高而厚实，保护颈部不受铠甲摩擦；第三件的衣领和衣袖为白色，下摆呈圆筒形，长及大腿中部；第四件较第二件更短一些，颜色为浅灰绿色；第五件为黑色护肩鱼鳞长甲，甲身前垂至腹部，后及臀部，甲衣为黑色，其上用红色和白色勾勒出鱼鳞形状的甲片。

指挥俑的鞋子也是所有陶俑中最特殊的。他脚穿高靿华靴，上面绘有红色云气纹。刘晓华介绍，这批陶俑的鞋共有四种，分别是芒鞋、勾履、浅帮圆口鞋、高靿华靴，其中高靿华靴是指挥俑的专属，仅此一双。

“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的服饰与等级有着一定的关系，军职高的人员服饰相对复杂，一般士兵的服饰则较为简约，通常为三重衣。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的服饰及其色彩的不同，体现着明显的等级差异，对于研究当时的军服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刘晓华说。

叁 彩绘耀千年

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体形虽小，但吸引了不少观众，丰富的彩绘为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增添了一份细腻和生动。

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的制作工艺可以概括为练泥、模塑、窑烧、彩绘。

工匠们首先将泥土在水中反复淘洗，去除杂质，然后手工塑出各种姿势的俑坯，修整定型，待阴干后入窑焙烧，烧制温度为900摄氏度至1100摄氏度。其中，骑马俑的做法与步兵俑略有不同，为了便于生产和保管，骑兵的两条腿会连接在马体上一起烧制。

陶俑烧好后进行彩绘。工匠们先用白色打底，这一层白色也被称为“胎衣”，然后根据需要赋彩。“用白色打底是彩绘过程中最重要的一道工序，‘胎衣’的好坏、附着力强弱，关系到彩绘的持久性。”刘晓华说。

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的眉毛、眼球、胡须、外衣、铠甲等都是靠陶工用笔和颜料彩绘的。常见的颜色有白、黑、红、黄、绿、紫、褐等。生动形象的彩绘呈现出丰富的内容，使形与色完美结合，达到兵马俑形态与衣饰的和谐。

为了让杨家湾西汉彩绘兵马俑上的彩绘能够持久保存，咸阳博物院从1996年开始，委托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遗产保护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对兵马俑进行了局部试验和连续10余年的跟踪观察。

2000年，咸阳博物院委托该中心对俑风化褪色等病害进行全面取样、显微观察，对病害成因及机理进行了详细诊断分析，并在此基础上制定了显现加固与修复方案。

2004年，研究人员对部分风化褪色的俑进行了显现加固，对部分肢体断裂的俑进行了兼容性粘接修复，并对修复的俑进行跟踪观察，未发现有异常变化。

“我们一直在努力地使西汉彩绘兵马俑的彩绘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使彩绘的原始状态得到最好的展示和显现。”刘晓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