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雪野文/图

“练习游泳的孩子都太不容易了！”这句看似普通的话，其实是陕西残疾人游泳队领队曹杰与运动员相处以来最深的感触。在她看来，这些孩子们不仅要克服身体残疾带来的不便，第一次入水时，还要克服在水中飘忽不定的那种恐惧感。

延安女孩一鸣惊人

10月23日上午，游泳项目女子S4级200米自由泳决赛中，当黑龙江选手刘玉出场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今年8月28日，刘玉在东京残奥会女子150米个人混合泳SM4级比赛中，以2分41秒91的成绩勇夺金牌。来到残运会，没想到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打败，而且输了10秒之多。

在上月举行的十四运会举重比赛中，女子49公斤级名将侯志慧感慨：“全运会竞争太激烈了，比奥运会更难比。”表明中国的一些传统优势体育项目人才辈出，尤其是全国大赛，比赛竞争的激烈程度甚至超过了奥运会。在本次残运会赛场上，同样也不例外。

战胜刘玉夺得女子S4级200米自由泳金牌的是来自陕西延安的李格格，网上关于她的报道也只有“2019年残运会上，她在女子50米蛙泳SB3级决赛中获得第一名”寥寥几十个字。事实上，李格格从2016年就开始练习游泳。

10月23日上午，全国第十一届残运会开幕后的第一天比赛，李格格就斩获了金牌，并超世界纪录，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由于下肢无力，李格格在一周6天、每天4小时的高强度训练中，都会用各种泳姿练到精疲力尽为止，这块金牌是对她最大的褒奖。

对于李格格当天取得的成绩，曹杰很惊喜地说：“这孩子刚来队里的时候特别内向，体育锻炼对她的影响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她现在越来越自信了。”她的教练李克强对她的评价同样很高，“性格乖巧，但一到泳池里就像换了个人，每个技术动作，只要我还能挑出毛病她就会一直练下去。”

差不多每个女孩都会有一个追星梦，李格格是奥运会冠军汪顺的“小迷妹”。“他长得帅，又在这个场馆内拿了6个冠军。”李格格笑着说，自己会在接下来的4场比赛中拼尽全力，追随汪顺的脚步，夺得更多的荣誉。

浪花里的千百次“撞击”

一个残疾人游泳运动员双腿使不上劲，就需要在上肢力量的锻炼中付出无比的艰辛，但是双臂失去功能的话，运动员在水中无论是平衡能力，还是身体的发力控制，都会遭遇更大的困难和挑战。

据李克强介绍，陕西游泳队在赛前一直都在云南的云之南游泳俱乐部训练，不仅有咱们的孩子在那里训练，国内好几个地区的残疾人游泳运动员都在那里苦练。“无臂飞鱼”云南选手郑涛在东京残奥会中斩获4金的同时，还4破世界纪录。“他也是我带过的徒弟。”李克强骄傲地说。

看过残疾人游泳比赛的，一定对这样一幕印象深刻：运动员们仰泳时在教练的帮助下用嘴叼着白毛巾，发令枪响后双腿蹬池壁出发，或是在其他泳姿中充分利用腿部、腰腹力量向前游，在到达终点的一刻，他们毫不畏惧地用头触壁……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曹杰在震撼之余很是担心：“用脑袋这样撞击池壁，受伤了怎么办？”。跟了一段时间的训练课，看到孩子们已经能够完全掌握触壁技巧后，她才渐渐放下心来。但曹杰清楚地知道这些孩子是怎么一步一步游到现在的。

“刚开始练习游泳时，用头触壁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挑战。”10月23日，夺得男子S4级200米自由泳冠军的陕西选手殷文宏告诉记者，通常教练会在终点处为小队员放置一块打水板，即使他们控制不好速度，也不会受很严重的伤。但当他们可以控制速度后，教练会撤掉打水板，让他们用更巧妙的方式结束比赛。

“每个选择体育道路的残疾孩子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毫无捷径可言。”曹杰感慨地说，他们取得的奖牌是用若干次的分解动作“淬炼”而来的，非一朝一夕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尽管金牌很珍贵，但在我看来，每个能站在赛场上的孩子都是冠军！”曹杰说。